作者:王德华
涉及美国、英国和伊朗的海湾局势最新升级的情节似乎越来越重复,就像一部写得很糟糕的*治惊悚片。
5月12日,在美国实施第二轮制裁、迫使许多国家重新考虑与伊朗的交易后不久,4艘商业船只在阿联酋海岸遭到袭击。一个月后,两艘油轮在阿曼湾发生爆炸。美国和英国指责伊朗实施了这些袭击,伊朗予以否认。
6月20日,伊朗革命卫队击落了一架进入伊朗领空的美国无人机。一个多月后,华盛顿声称,在海湾地区摧毁了一架接近美国航空母舰的伊朗无人驾驶飞机,但德黑兰否认。
与此同时,7月4日,英国*队在直布罗陀扣押了一艘伊朗油轮,英国声称这艘油轮向叙利亚运送石油,违反了欧盟的制裁。
两周后,伊朗伊斯兰革命卫队扣押了一艘悬挂英国国旗的油轮,伊朗声称这艘油轮违反了国际海事规则,而英国则予以否认。
注意到这种模式了吗?不仅在行动和反应方面,而且在指控、反指控和否认方面。在特朗普的时代,每个人似乎都有权拥有自己的主张、可供选择的事实和专家意见。
按照这种模式,美国、英国和伊朗这三个国家都进行了责难和谴责。他们坚持不懈,加倍努力,并对严重后果发出警告,同时始终坚称必须避免战争。
伊朗一直把*注押在美国对*事升级的反感上。只要特朗普认为他将赢得下次选举,这种情绪就可能持续下去。这个伊斯兰共和国利用这个机会来对抗它的历史宿敌,以招致华盛顿的严厉谴责而感到极大的自豪和高兴。
但是,如果纠缠美国是令人满意的,那么欺负“老殖民狐狸”英国更是如此。伊朗人对华盛顿的敌意和不信任可以追溯到几十年前,但他们对英国的不信任和厌恶甚至可以追溯到更早以前。
正如英国前外交大臣杰克斯特劳在他的新书《英国的工作》中指出的那样,英国在伊朗的介入有着数百年的创伤历史。这不仅导致了历史上对英国当局的严重不信任,甚至在波斯语中催生了一个常见的短语——“出了问题,总是英国人的工作”,斯特劳恰如其分地用这个词来形容他这本书的书名。
用他自己的话说,他总结了两个世纪以来英国对伊朗事务的干涉:
“在整个19世纪和20世纪初,我们贿赂和哄骗伊朗按照我们的意愿行事,如果这不起作用,我们就向伊朗派兵。我们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入侵伊朗,在这个过程中造成了灾难性的饥荒。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我们与俄国人从年到年共同占领了这个国家五年。年,我们废黜了一位国王,并安插了他较弱、更顺从的儿子。
年8月,伊朗议会发起了一场历时8年的斗争,试图将英国石油的大型炼油厂和庞大的油井国有化,*情六处和中央情报局做出了回应,组织了一场成功的*变,推翻了民选总理摩萨德。我们在上世纪70年代中后期帮助支持了伊朗国王,即使当时很明显他正在失去民众的支持。事实上是灾难性的。
但最糟糕的情况发生在年,当时伊拉克总统毫无理由地决定入侵伊朗。双方都有数百万人在随后的血腥战争中丧生。”(英国在伊拉克战争中支持伊拉克,这场战争塑造了当今许多伊朗领导人。)
这些都是一位前英国官员明确而明确的承认,他曾担任议员30年,担任内*和外交大臣9年。
不幸的是,斯特劳似乎将其解释为现实*治,并在某些时候为其辩护;帝国要像帝国一样行事,无论是为了与俄罗斯帝国竞争,确保通往印度和其他远东殖民地的西方门户,还是仅仅为了追求贸易垄断。他甚至为以色列拥有核武器辩护。
他几乎没有提到——更不用说道歉了——他和他的*府对年灾难性的入侵和占领伊拉克的支持,那次入侵对伊朗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当谈到“英国工作”的大师布莱尔时,斯特劳提到他的次数和他提到英国大使多米尼克齐尔科特的小狗“南瓜”的次数一样多——两次而且是顺便提一下。
但值得赞扬的是,这位前英国官员毫不犹豫地追随了已故首相丘吉尔,感谢他对年英美煽动的伊朗*变的支持和热情。尽管他是新当选的英国首相鲍里斯约翰逊(心目中的终极民族英雄。
最近几周,包括美国总统本人在内的许多人纷纷将约翰逊与特朗普相提并论。是的,约翰逊确实以欺骗、民粹主义和仇外主义闻名,但他渴望被拿来与他的历史偶像相比。
在他的详尽的著作《丘吉尔因素:一个人如何创造历史》中,我们可以看到这位新首相是如何努力塑造自己的*治生涯,围绕着他深爱的丘吉尔这个角色。
这是一个爱情故事,一种痴迷。
约翰逊珍视丘吉尔的巨大智慧和经验,赞扬他多变的意识形态倾向,赞赏他对妻子、工作和帝国的爱,赞赏他在二战期间的果断领导,以及他对欧洲和民主的捍卫,尽管这对伊朗和其他新兴民主国家造成了损害。他还毫不掩饰地为自己对战争的热情辩护,甚至为自己长期的好战记录辩护。
约翰逊试图证明,与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唯物主义”理论相反,丘吉尔这样的领导人能够以其远见卓识的领导塑造和改变历史进程,他还希望重新定义现代英国历史及其与欧洲的关系。
但正如马克思主义的一句老话:历史第一次以悲剧的形式重演,第二次以闹剧的形式重演。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就在伊朗扣押了一艘英国油轮几天后,约翰逊采纳了英国的一项倡议,要求在海湾地区部署一支欧洲海上部队,与此同时,他还成立了一个“战争内阁”,准备在10月底前动用“一切必要手段”迫使英国退出欧盟。
但年不是年,欧盟不是纳粹主导的欧洲,英国不再是一个帝国,特朗普不是罗斯福,他也不是丘吉尔。
约翰逊确实有机会避免在灾难中结束他的任期。他可以通过与欧洲密切合作,化解海湾危机,而不是派遣更多的英国海*驱逐舰,来完成一项更和平、更少帝国主义色彩的“英国工作”——此举让人想起殖民时代。他还可能与国际和地区行为体进行外交合作,以遏制和遏制德黑兰咄咄逼人的姿态。只有当他第一次能够让一个统一的英国摆脱他一手造成的脱欧混乱时,所有这一切才有可能。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